何求

从别后·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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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      从别后，忆相逢，几回魂梦与君同。

      今宵剩把银釭照，犹恐相逢是梦中。

第一章

      “参见陛下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一身铠甲尚未换下，大步迈入武英殿，跪地行礼。

      萧景琰免了他的礼，问：“战事如何？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将军报呈给躬身等在一旁的高湛，高公公接了军报，恭敬呈上。

      萧景琰粗略翻阅了一下军报，列战英接着道：“南境之乱已平，穆王爷奉旨率兵，大败南楚三万有余，又加上缅夷对其步步紧逼，现南楚已派使臣前来议和。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微微颔首，道：“穆青，真是青出于蓝，风采不输当年的穆老王爷。”他合上军报，又问：“霓凰郡主可好？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答：“一切安好。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淡淡一笑，道：“继续说战事吧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行一拱手礼，接着道：“北境虽战事吃紧，但近来也稍有缓和。北燕自一月前大败后，仍未增兵，聂将军夫妻二人率兵与其形成对峙之势。我军士气正盛，由此想来，此役必不辱命。只是，”他皱一皱眉，道：“大渝虽有蒙侯爷领兵迎战，但我军以少迎多，战况实在不容乐观。再加上近日天气骤然转凉，北境黄沙又极盛，将士们都有些不适应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眼见萧景琰皱眉，又急添了一句：“不过好在蒙侯爷久经沙场，经验丰富，现已稳住大局，再撑个把月不成问题。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眉头未展，只轻轻松一口气，点头道：“蒙卿既为定国侯，必不会让朕失望。只是这作战方案，”他看向列战英，道：“战英，你还要多多帮他考虑一二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拱手应下。

      高公公为萧景琰展开放置一旁的北境地图，萧景琰低头细细研究。

      列战英抬头看萧景琰，欲言又止，犹豫再三，还是开口：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看过去，打量上下，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又犹豫片刻，才继续道：“臣此行还，”他一顿，又道：“还得知一个消息。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直起身子，正色道：“说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道：“臣听闻，蒙侯此次能够稳住大局，乃是得了一江湖高人的飞鸽传书相助。”他见萧景琰面上未露端倪，接着道：“除了飞鸽，似乎蒙侯爷暗中接见了一位青衣公子，还嘱咐此事一定不得外传。据说这位青衣公子相貌风流，仪表堂堂，待人温文儒雅，虽然话不多，但武功却极为高强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眼见萧景琰听得“武功高强”时，面上光彩瞬间黯淡，又急道：“只是，这位公子一路达北境，都是江左盟在护送。而且他的笔迹，”列战英自腰间掏出一张纸，呈给高公公，萧景琰接过翻开，列战英继续道：“这是他与蒙侯爷商讨时写下的。这笔迹……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死死盯着纸上零星的几个字。十指用力紧握，几欲戳破手中纸。

      “这笔迹……”

      风流蕴藉，疏放妍妙。

      “末将眼拙，这笔迹……似乎正是林少帅的。”

      说完，列战英小心观察萧景琰面色。萧景琰沉默不语，只盯着笔迹不放。

      列战英低头暗暗道不好，心说不应过早告知萧景琰此事，现下只好跟着沉默，站着一动不敢动。

      过了半晌，只听一声轻叹。列战英立即绷直身子。

      只听萧景琰道：“战英，你这禁军统领也做了快七个月了，怎么还称自己做‘末将’呢？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猛地抬起头，却见萧景琰笑看自己，只好道：“臣鲁莽了。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接着道：“你自朕还未封亲王时便跟着朕，出入战场，上阵杀敌。今不同昔。如今，朕命你做禁军统领，护宫内安全，是信任你，也相信你的能力。你，可不要让朕失望呀。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跪下行礼，道：“臣必不辱命！”

      萧景琰免其礼，沉默片刻，又说：“至于这笔迹……”

      列战英心里一惊，只听萧景琰平静道：

      “小殊已经故去了。朕知道。”